成都为各色人等的居住地,正如19世纪末一个传教士所写的:“贵族、学者、乞丐、地主、农民、商人、强壮蛮人、闲杂人等、富的、穷的、聋的、瘸的、瞎的,令人惊奇地杂居在一起。”城市人口的多样性有助于形成多姿多彩的城市文化,而这通常体现在城市的公共生活中;同时,各式各样的人群也成为竹枝词诗人们笔下创作的源泉。
乞丐
城市的军民和外来者通常聚集在市场、公共广场和街头中。竹枝词作者描写了成都街头各种各样的劳动者,如街头的工匠和小贩等,文人是这样描述一个石刻匠的:“曹老爷称名塑匠,水侵不坏蜕沙神。阿罗汉与阎王殿,活像装成亿万身。”而有些人则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艺人的日常生活上:“岂但机房顾绣家,行行生理也无差。多年吃惯相因菜,每日清晨买豆芽。”“每逢佳节醉人多,都是机房匠艺哥。”另一首词则描绘了宰杀牛羊的屠夫:“屠牛为计更屠羊,身寄成都算异乡。人物衣冠俱不类,还多一副狠心肠。”
灯影艺人
此外,成都以美食闻名,特别是芳香可口的小吃,吸引了众多食客。清末,外国游客把成都街头卖小吃的摊点叫做“街头厨房”或“流动饭馆”。在欢喜庵前,许多小吃摊贩会出售各式各样的米团,竹枝词对此进行了描述:“欢喜庵前欢喜团,春郊买食百忧宽”。而另一位当地文人写道:“豆花凉粉妙调和,日日担从市上过。生小女儿偏嗜辣,红油满碗不嫌多。”把一个喜欢吃辣的小女孩描绘得惟妙惟肖。
理发的场景
此外,民间艺人和江湖人,如算命的、变魔术的、卖膏药的、演杂耍的和卖艺的也经常出现在竹枝饲中。在杨燮的竹枝词中曾出现一位名为苟莲的艺人,因其出色的表演,吸引了大量观众:“见说高腔有苟莲,万头攒看万家传。”另外一位艺人曾双彩擅长绘画,而川剧名优张士贤则喜欢吟诗作赋,经常待在茶馆酒店与顾客讨论唐宋大家古文。说书人的故事也常出现在竹枝间里,其中一首诗中写道:“说书大半爱吴暹,善拍京腔会打跹。一日唱来闲半日,青蚨一串尚嫌廉。”
打伞的路人
由不同作者所写的两首竹枝同还共同描述了19世纪早期的一位算命先生胡海山。一位说胡海山是成都著名的算命先生:“胡海山原测字清,赵飞鹏算命果精。两人声价无人比,冷淡江西刘汉平。”另一位则把他描述成一个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人,他教人道德和怎样为人处世:“测字导人胡海山,世情烂熟笑言欢。痛规钱铺南昌老,苦劝乡农莫到官。”竹枝词中的此类赞赏是很难得的,因为在一般的材料中,精英们通常批评江湖术士,认为他们不过是愚弄人民而已。
算命先生
人口的多样性使得成都这个城市生机勃勃,整座城市人声鼎沸,这和许多早期的西方城市不同,后者的城区间是相互分离的,以便“使居住在城市不同地区的人们享受不同的生活”,通常人们工作的地点与居住的地方有明显的间隔。但成都居民生活和做事经常是在同一区域里,他们在诸如劳作、娱乐等日常生活中接触密切,逐渐形成了相互依赖的人际关系。
赶集(赶场)
在公共空间活动的人们通常都是城市的底层居民,能够反映出城市居民中财富、受教育程度、族群和性别之间的差别,这些在竹枝词中均有所体现。虽然诗人们并非特意揭露以上现象,他们的作品却客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