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富家千金,婉婳美丽,习文习武,侠骨柔情,爱憎分明,胆大心细,先是侠女,后成为人民战士。
逃回山上,黄娇娇心里十分气恼,闷闷不乐坐在屋子里,这次下山,损兵折将,很失面子,不但没有抓住红玉,要不是刘国辉化装成解放军拼死相救,自己反而差点落在红玉手里。
“刘大队长,多谢了!”黄娇娇半闭着眼睛说。
听了黄娇娇的夸奖,刘国辉笑不起来,也不言语,这次算是彻底领教了黄娇娇本事:勇而无谋。刘国辉是一个有头脑的土匪,不然黄耀明怎么封他为怀远军司令。
“小姐!”黄娇娇还在气头上,听得贺烧鸡叫声,知道他又来了,今天毫无心情先问有无烧鸡,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说:“你这个丧门星,昨天差点害死我了,正要找你算账,今天你来得正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只怪解放军早有埋伏,人多势众,以多欺少!”
“这……也是,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看你就是解放军的奸细!”
“表妹说笑了,我就是想当解放军的奸细,他们也不会要我哩!”
“我借十个胆子给你你也不敢!说,今天又有什么消息?”
“没有我贺烧鸡不知道的事!今天倒是没有什么新消息,就是来想看看表妹!”
“说得好听,来看我,带有什么好吃东西?”
贺烧鸡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表妹,你爱吃的!”
一股香味钻人心肺,黄娇娇接过包裹,连忙打开,撕了一块卤鸡尖就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她这吃相,贺烧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美人的吃相就是好看得很!”
“真的么!”黄娇娇不知道贺烧鸡的话是真还是假,听到赞美之词自然高兴一些,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老表,你的烧鸡卤得这么好吃,解放军没有让你捐烧鸡吧!”
“解放军只要粮食,哪里会要烧鸡,我家隔壁的铁鸡公贺老大为粮食的事差点和解放军干仗起来了!”
“有趣,细细说来听听!”
“贺老大你是认得的吧,这人可真正是个名副其实的铁鸡公,晚上连灯都舍不得点,解放军要他捐粮食简直如同要了他的命!”
“不捐就得了,解放军总不至于要抢吧!”
“解放军当然不会抢,动员捐粮的都是些农会干部,铁鸡公和农会干部干仗起来,打惨了!”
“结果呢?”
“铁鸡公一个人,可想而知,怎么打得过农会干部!”
“农会干部也敢打老百姓啊!”
“农会干部狂得很呢!”
“狂,就让他们狂几天吧,看我来收拾他们!”
贺烧鸡添油加醋,后半截和农会干部干仗起来打惨了,都是他信口瞎编,黄娇娇听了愤然不平,大步来到黄耀明的总司令部。
总司令部现在不是刘国辉原来的匪巢,是一个山中庙宇,不算破旧,仍在蜈蚣岭上。因为离怀远镇不远,庙里历来香火旺盛,庙宇中本应悬挂菩萨或者佛陀的画像,为了振奋人心,黄耀明在墙上悬挂起蒋委员长尊容,不伦不类,画像又旧又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一看就感觉国民党政府病入膏肓,气数将尽。
兄妹二人一阵密语,黄耀明一阵哈哈狂笑,黄娇娇回到她的住所。
又是一个傍晚时分,铁公鸡贺老大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有人砰砰敲门:“开门,我们是解放军!”
贺老大听说解放军,赶紧来打开门:“解放军同志,请坐!”
“只喊我们坐,吃饭都舍不得说一声,看来你真是个铁公鸡!”
“哪里哪里,吃饭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饭煮得少,恐怕不够各位同志用,马上就去煮!”
“不用了,我们今天来不是要在这里吃饭,我们是来征粮!”
“解放军同志,行行好,你看我们一大家人,上有老……”
“唉,我知道,还有‘下有小’是吧!”
“对对对,就是,解放军同志说得对!”
“你听着,我红玉今天亲自来,就是要教训你抗粮不交,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解放军岂不是要喝西北风,都要饿死了!”
“粮食迟早我是要交的,只是暂时实在困难。”
“既然劝说无效,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弟兄们,上,查查他们家还有多少粮食!”
几个持枪的一听命令,一个上前用枪逼住贺老大,其余的人就去翻箱倒柜,见到值钱的东西就悄悄塞进自己的口袋,仅有的大半袋粮食被翻了出来。
贺老大见粮食被抢,还连及家什,气得呼天抢地,顾不得一切,冲上前去抓住粮食口袋:“你们哪里像解放军啊,简直像一帮土匪!”
一个解放军说:“解放军也是人,要吃饭!你有粮不交,我们只能这样!”
贺老大这话说对了,这帮人正是黄娇娇一伙土匪,她自己穿着上次从解放军身上抢剥来的军装,又一次冒充红玉,打着解放军的招牌来贺家抢粮,目的就要祸嫁于人,制造红玉解放军和老百姓的紧张关系。
说贺老大是铁鸡公确实名副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紧紧抓住被土匪抢去的粮袋不放。
土匪举起枪狠命地往贺老大砸下去:“叫你不放手!”顿时,贺老大瘫倒在地,贺老大老婆见丈夫被打,冲了上来:“你们解放军口口声声说是我们老百姓军队,原来是一帮强盗,今天我和你们拼了!”说罢,顺手拿起一根木棒,就朝黄娇娇冲来。
贺老大老婆是本分农家妇女,平常与人难得争吵,更不会打架,这时候就如被逼急的兔子要咬人,胡乱冲了上来,要和黄娇娇拼命。
黄娇娇面容娇柔,心里狠毒如蛇,背后人们说她人面兽心,是个美女蛇,一点不假。瞅见贺老大老婆奔来,黄娇娇一个闪身,挥起手枪就朝她后脑砸去,贺老大老婆立刻又倒在地上,恰好就倒在贺老大旁边,贺老大挣扎着去扶他的老婆。村民听见贺家吵闹之声,前来观看究竟出了何事,正好看见贺老大老婆被打倒,打人者个个凶神恶煞,吓得赶快溜回家里。
第二天,解放军抢粮打人,把对征粮有抵触情绪的贺老大夫妻二人打得半死的消息就传遍了四乡八邻。崇州刚解放不久,老百姓对八路解放军了解还不够多,这下有老百姓糊涂了,解放军究竟是咋的,好的还是坏的?
赵子龙听到这个消息,赶快报告红玉:“有帮土匪,领头的是个女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冒充你红政委,打着解放军旗号,抢劫老百姓粮食!”
赵子龙没有亲眼看见,说得简单。红玉听完,说:“祸嫁于人,制造军民紧张关系,这个女土匪够阴险,是不是上次逃跑的黄娇娇?”
“八九不离十,肯定就是大土匪黄耀明的妹妹黄娇娇这个美女蛇,除了她还会有谁!”赵子龙肯定地说。
“黄娇娇的恶作剧影响太坏,我们非得尽早抓住她不可。不抓住黄娇娇,澄清事实,老百姓会对我们产生误解。现在我们去慰问贺老大一家,给他们澄清事实,让百姓了解事情真相。”红玉说完,带上赵子龙、警卫员、卫生员等到贺老大家去。
红玉亲自登门慰问贺老大家,说明真相。开始,贺家人将信将疑,抢劫呈凶的虽然不是眼前的这个红玉政委,但来家里抢劫粮食的就是穿着军装的解放军。最后,贺老大终于明白了事实真相,拿着解放军送来的粮食和药品,流下了感激的热泪。
土匪穿着解放军军装,继续下山惊扰百姓,制造事端,老百姓不知道解放军是真是假,人心惶惶。
一天,红玉得到报告,今天上午土匪又穿着解放军军装袭击了解放军的一个运粮工作队,打死三名解放军战士及三名运粮的自卫队员,场面悲壮,解放军战士被土匪用石块砸得惨不忍睹。
土匪为所欲为,频频猖狂作案,解放军剿灭蜈蚣岭上的土匪迫在眉睫。但是上山剿匪时机还不够成熟,近期有几个乡镇又从怀远镇抽调了部分解放军战士,怀远镇所剩兵力有限。
怀远镇一年一度的春交会就要到来。传言春交会第一天,县委姜县长要到怀远镇来视察,午后在洄澜塔前要召开群众大会,姜县长和政委红玉要作重要讲话。
黄耀明得到这个消息,心里窃喜,有八路大官要来,解放军政委红玉要作讲话,一个闪念就在他脑海里形成,在这一天刺杀姜县长和红玉政委,给八路厉害看。
崇州怀远镇
转眼间,春交会来临。怀远镇是一个历史悠久,区域较大的城镇,历史上曾设为州。据传自唐朝以来,春交会数百年来都非常热闹。今年春交会虽然面临附近山上黄耀明土匪的威袭,镇上仍然呈现出节日特有的喜庆热闹气氛。
自从洄澜塔建成,每到这个日子,洄澜塔前彩台高筑,彩旗飘飘,台前都要表演露天免费川剧,今年崇州刚刚获得解放,是怀远镇获得新生的第一年,也不例外。
一大早,人们陆陆续续来到洄澜塔前,准备看戏。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怀远镇往年一般只有两个戏台,洄澜塔前一个,天后宫戏台一个,今年戏台比往年多,政府出资请了四个剧团。
洄澜塔前贴出的海报是川剧《白蛇传》,这是传统川剧,戏迷们大多看过,加之另外有三个地方在演唱川剧,到洄澜塔前看戏的人并不多。过了中午,观众反而渐渐多了起来,因为下午要召开群众大会。
上午表演的是川剧《白蛇传》,下午报幕员用正宗崇州腔调说:“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今天下午表演的是历史名剧《白蛇传》,上午饰演白娘子的是名旦苏小娟,下午饰演的是张凤霞,两个不同风格的川妹子美女,表演都非巴适,请大家看安逸!三点钟群众大会,县委姜县长、政委红玉也要亲自到场,作重要讲话,现在离大会还有一个多小时,请大家先慢慢欣赏川剧!”和上午一样的戏剧,大部分戏迷听完就陆续离开,到其他戏台看戏去了。
到了15时许,台前聚集的群众并不多,事实上虽说要开群众大会,却没有人通知过,只是口头传说。
“咣啷”一声锣鼓响,一个农会干部走到台戏中说:“今天的川剧表演暂且停止,姜县长和红政委还要等一会才到,请大家稍等片刻。”农会干部的话说完,又走了一部分戏迷,还有群众鼓动周围的人到其他地方去看戏。
红玉就在离洄澜塔不远的地方,率领部队隐藏在树林中。
15时30分,红玉率领解放军钻出树林,迅速来到戏台前。红玉没有上台去讲话,命令解放军战士和自卫队员把塔前的群众包围起来:“都不要动,统统把手背到脑后,蹲下!”
有群众大声抗议道:“我们来看戏,听县长和红政委讲话,又没犯法!”
红玉说:“各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中间大部分都是人民群众,没有犯法,但是在你们中间,混入不少从蜈蚣岭下来的土匪!”红玉话刚说到这里,人群中就有人掏出枪来击,却被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泰山压顶压在地上,其他的人见此情景,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赵子龙举着枪对台前的人群说:“我知道你们里边有蜈蚣岭上下来的弟兄,你们向前走出来,把枪掏出来扔在地上,解放军会优待你们,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沉默了五六分钟,有两个土匪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掏出枪扔在地上。
红玉见自动走出来的才两个人,就说:“赵子龙是从九龙山下来的,曾经也是土匪,现在成了人民的一员,受到了人民的欢迎。蜈蚣岭的弟兄们,只要你们主动走出来,交出枪支,作个登记,写个书面保证不再为匪,做个好老百姓,就可以回家去和家人团聚!”接着人群中就又走出三个土匪,交枪投降。
红玉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女人戴着头巾,身穿粗料蓝色布衣,仍掩不住美丽娇容,这个女人就是黄娇娇。
黄娇娇故作镇静,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她知道只要自己伸手掏枪,等不到掏出枪来,不被身后化装的共军打倒在地,就要被前面黑洞洞的一排排枪打得如过筛子,但是她还是希望侥幸蒙混过关,慢慢低下头,思索着对策。
刘国辉在黄娇娇旁边,偷偷看了一眼黄娇娇,透过一丝疑问的神色,意思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黄娇娇的目光正好与他相遇,愣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沉住气,等待机会!”
“黄娇娇,站起来!”红玉突然大喝一声。黄娇娇不是什么正规军人,更不是特工人员,没经过训练,一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稍后才醒悟,赶紧伸手就向怀中掏枪,未等她伸手进去,身边化了装的解放军战士溥勇猛地就扣住了她的双手。溥勇是解放军中著名的战斗英雄,他早就暗中盯住了黄娇娇。
刘国辉是个顽固不化的亡命土匪,见黄娇娇被擒,猛地掏出枪来,“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地上,身边两个自卫队员早有防备,迅速将他按在地上,没让他开第二枪。洄澜塔戏台前剩下的观众除了土匪,不少是化装的解放军战士和自卫队员。
不费一枪一弹,生擒活捉了匪首黄耀明妹妹美女蛇黄娇娇及崇庆县怀远反共游击军司令刘国辉。首匪被擒,余匪纷纷投降,主动投降和被指认出来被俘虏的土匪共计十多个人。
这一切安排,都是红玉深思熟虑的引蛇出洞计划,经过上一次教训,黄娇娇肯定会更加小心,必须有让她重蹈覆辙的办法,所以红玉故意透出风声,把姜县长来视察讲话的事情传出去,通过眼线故意传到土匪耳里,目的就是要引诱土匪下山前来。反复表演川剧《白蛇传》就是希望戏迷离开洄澜塔,只剩下大部分化装的解放军战士和农民自卫队员。引蛇出洞抓捕土匪不需要过多的群众,戏台前只剩下化了装的解放军战士和自卫队员以及土匪最好,以免在战斗中误伤群众,将土匪一网打尽,所以当土匪一露出面目,就被身后早有准备的解放军战士和自卫队员制服。
刘国辉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即使是没有被黄匪任命为反共游击军司令,被人民政府抓住也难保性命,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黄娇娇却想不通,本来想在洄澜塔前翻个身,不想却在洄澜塔前重蹈覆辙,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女八路红玉抓住了,心有不甘地对红玉说:“你这样做算什么英雄,设诡计害了我们,有本事放了我,我们正大光明决一胜战!”
“哈哈,我亲爱的黄妹妹!”赵子龙没等红玉说话,大笑道,“这叫做‘兵不厌诈’,故伎重演,你懂不懂!学乖点,做我赵子龙的婆娘,你还有个好机会,红政委看在我赵某的面子上还能饶你一命!”
红玉忍不住微微一笑,没说话。
洄澜塔前,红玉施巧计抓获了土匪两个重要人物黄娇娇和刘国辉,黄耀明派出土匪几次下山营救他们二人都以失败告终,土匪救人无果,反而又被抓住了十多个。土匪寻机报复,四处惊扰百姓,对老百姓的牲畜家禽下药放毒,炸毁桥梁房屋,暗杀农会积极分子,强奸妇女,附近村庄百姓怨声载道。
解放军征粮保耕工作暂告一个段落,剿匪时机日趋成熟,红玉着手准备进剿黄耀明土匪,准备到县里和县委商议。
计划没有变化快,准备明天走,今天红玉就收到一封信件,拆开一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川西剿匪《击毙麻司令》之:黄娇娇洄澜塔自投罗网02
未完,待续:闯虎穴
文/赵家明(岁月都江堰)原创故事谢谢阅读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