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荣膺公益中国 http://www.jk100f.com/baidianfengzixun/zhiliaowuqu/43771.html本文乃“李洋说科技”独家原创,未经允许请勿转载,图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风无形,而借柳形之”,人的心理活动摸不着看不见,却可借助演员的形体动作以及舞美化妆等造型手段予以物质化体现,此乃中国画家和戏剧家所同谙的为艺之道。心理外化也就是心象示现乃传统戏曲艺术揭示剧中人物性格特征和内心活动的重要手段之一、在川剧舞台表演中,最常见也最具典型意义并赢得八方赞誉的是“变脸”。脸谱是基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符号化戏曲审美形式之一,用川剧名家张德成的话来说:“脸谱,顾名思义,既然称谱,便不是在脸上随意作画,胡涂乱抹,而是有谱——有道理、有目的、有规矩的。这个谱,就是艺术的真实——从生活出发,经过艺术的加工、提炼、夸张、美化……以展示人物性格的基本特征,是川剧舞台艺术刻画人物创作手段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略谈脸谱》)川剧“变脸”技艺在千锤百炼中,高度程式化的戏曲艺术因生、旦、净、末、丑的行当划分而有角色脸谱的勾画不同,后者之于戏曲审美的作用一般说来即在标示人物类型、体现个性特点和表现内心感情等(如关羽忠义为红脸、包公刚正为黑脸、曹操奸诈为白脸等),而极富魅力的川剧“变脸”特技又是在此静态造型基础上的动态发挥。《断桥》系川剧《白蛇传》中颇具表演特色的一折,白娘子去金山寺寻夫,因身怀有孕而不敌法海,败退至西湖断桥边,适许仙至,小青怒不可遏欲杀之。此时小青以武生应工,着青打衣,耳插怒发,在其忿忿然对许仙“三追三赶”的过程中,跟大幅度形体动作相配合,随着内心愤怒步步加深,小青的面色相继有大红、铁青、蜡黄三次变脸,从而将人物情感和性格夸张又准确地传达出来。川剧《白蛇传之断桥》“像随心变”,人的面部表情总是随着其内心世界变化而有喜怒哀乐不同,现实如此,艺术亦然。就此而言,川剧“变脸”技艺再“奇”再“特”也不曾出格,它恰恰是建立在牢固的现实生活以及艺术家对之的透彻悟解之基础上的,只不过为了求取更强烈更鲜明更生动的剧场审美效果而将其从艺术上加以放大、夸张罢了。当然,任何一门真正意义上的艺术都不会仅仅满足于对生活的纯客观模仿,作为自艺术家手中诞生的“心灵的产物”,川剧无论文本还是表演中都不可能不浓浓地凝结着创作主体的人生态度、价值取向和审美评判。“变脸”作为川剧艺术传递审美信息的独特技艺代码,作为演示人物性格融入主体倾向的象征符号,从中你可以看到诸如此类评判是如何直截了当不加遮掩,它坚决而绝不暧味地流露出艺术创作者逞技弄艺塑造人物时所投寄的情感态度、所表白的价值立场。川剧“变脸”技艺当年川剧名丑刘成基演《问病逼宫》,对杨广一角的扮相处理便饶有意味:初登场时为潇洒小生,一副正人君子般的派头;继而调戏陈妃,一块“豆腐干”贴上鼻梁顿时貌变小丑,暴露出丑恶灵魂;最后不顾生母性命夺玉玺,整个面容随之变成大花脸,其残暴粗野本性由此彻彻底底展示出来。一个无道君主的人格劣性,就通过这一脸数变有层次地现出原形,也就是被梨园艺术家以细腻、生动、传神的表演无情地揭露出来。毫无疑问,这褒贬虽鲜明却并非说教式的耳提面命,作为作品的倾向性,是在场面和情节当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其舞台创造使命完成于思想性和观赏性的有机统一之中,因此,它能大大调动起台下观众的接受兴趣,并在他们心目中烙下久难忘怀的印象。《问病逼宫》借“变脸”特技将人物内在思想感情维妙维肖地揭示出来,同时又将创作者鲜明的爱憎情感和强烈的思想倾向巧妙地寄寓其中,这双重的审美创造显示出来自生活更高于生活的川剧艺术的高明之处。说到底,跟情节发展戏剧冲突紧紧扣合的剧中人的“变脸”过程,也就是创作者锤炼舞台意象传递审美情志表达艺术认知的过程,它既是客观的又是主观的,既是模拟的又是创造的,既是技术的又是审美的。除了“变脸”,川剧表演艺术家在长期舞台审美实践中,以对人生和人情的悉心体察,还别出心裁地创造了不少堪称梨园绝技的示现“心象”手段,如“牵眼线”、“变胡子”等,弹戏《射雕》中会心的眼神交流竟然可以形成一条连接彼此的情丝,并随他人牵动的手势“蹦蹦”作声活灵活现。《射雕》在此,表演者拉开了舞台形象与实际生活的距离,通过对生活原型的变异和超越,利用特技将人物感情积蓄最丰富的瞬间神态以打破常规的方式艺术地放大出来,奇而不怪,异而不班,于意外惊喜中给观众带来了更大的审美乐趣。中国古典美学向有“离形得似”说,川剧艺诀亦云“虚戈谓戏,弄假成真”,借“超以象外”的琴弦般的“眼线”来为人物情感做艺术化特写,终归还是“得其环中”不违其理的。而后,川剧艺术家又巧妙地运用了戏曲“代角”手法,直接让扮花荣的演员来兼饰轿夫并通过变胡子技巧来转换角色。就这样,时而是无胡子的花荣(含嫣眼中),时而是有胡子的轿夫(嫂子眼中),前者是内心视象外化,后者是故事情景实写,变来变去,在此虚实之间戏出来了,整个舞台上洋溢着诙谐活泼的审美机趣,一个妙龄女郎春情撩动的内在微妙心理也被表现得十分细腻传神。《射雕》从诸如此类早已程式化并赢得观众广泛认可的“反常合道”的戏例之中,你再次看到,不拘成规、“法无定法”的川剧艺术是如何擅长创造并运用真正高于生活的手段来达到对生活意蕴的深层次开掘和揭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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