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到双流机场,天府之国成都用微风、细雨、薄暮的家常容颜接纳了我们。从万豪酒店出来往春熙路步行街吃晚饭,天桥上湿漉漉的,相较于今年旱晴的江淮,和一向少雨干爽的北京,显得格外可贵。四岁的芽芽一步步小心翼翼迈出她的小脚,发觉并不滑,才放开拽着大人衣角的小手,放心走起来。可是,她立马有了重大发现,捏着鼻子,一再问大人是什么臭。对着这小人儿的吐槽,我和女儿忍不住笑了。哦,那是整个南中国地区的美食之一,炸臭干子的气味。成都是小吃王国,春熙路上一定还有各种各样奇特的川系列美食吧,除了臭,还有辣、麻、甜、酸等等风味等着慢慢长大的你去领略,去接受或不接受,喜欢或不喜欢呢。
虽然有“百年春熙”一说,但现代春熙路框架是由军阀杨森于年建成。后取老子《道德经》中:“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的典故,改名为春熙路。
成都的夜比东部地区来得早,当我们在一家餐馆吃完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笼罩,街区灯火阑珊。街头零星游园里,布置有几何型摇椅,三三两两的美丽娇俏的年轻女娃,身着时尚的廓形裙装,坐上去摇晃起来。哦,原来是这样用途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成都的秋冬之交却仍然温润细腻如春。最美的绿意在杜甫草堂和大熊猫基地。到了四川,感觉同样是绿,四川又有别于江南和华南,略去相同,它们是不同的美和蛊惑。四川是芙蓉国,芙蓉随处可见,公园也好,行道树和盆花也好,都有它们的身影。在洲际酒店美轮美奂的大堂里,转过一段甬道,看到墙壁的凹陷处供奉着几朵巨大的绢质芙蓉,条案上点着香。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用途和含义。
芙蓉国里尽朝晖,花草绿植使人忘却眼下的时令。草青叶绿竹碧,芭蕉高大而不失妍丽,竹子千姿百态,品种繁多,丛生,集束,摇曳或挺拔,有些竹根绵延在花径旁,护住草坡花池水榭。
我突然想,成都人何以慢得下来,巴适得起来?或许与这永恒的绿有关吧。漫涣无际,超越时间和空间,给予生活其中的生物以岁月静好永恒之感。去熊猫基地看到的熊猫也是如此,漫无目的生存着,以不争不抢不焦虑为前提,天地横阔,万物生长,竹影在水,兰气随风,内无忧外无患,且耍下去,巴适就是一切!的士驾驶员总是向你推荐吃和耍的地方,在宽窄巷子,吃豆花吃串串吃火锅,在锦里,听川剧看变脸掏耳朵扎小脏辫,师傅会说自己上午开车下午是去耍的,下午开车就晚上是要耍的。熊猫塑像趴到魔法大楼上,成都人耍出了水平,耍出了高度。
不过,如果你以为成都平原的人只有耍,只有熊猫式的巴适,那就错了。巴适是有前提的,没有底蕴的巴适是浅薄和立不住脚的。这儿英才辈出,群星璀璨,文化遗产厚重。在科技馆,通过模型展示的都江堰的科学原理令人折服。在杜甫草堂,看到许多小学生义务讲解员,这些小孩子训练有素,透着些微的紧张,领着形形色色或中或外的游客,走过官府、草堂、花径、诗词碑、万佛楼、草堂大廨、诗史堂、工部祠、草堂寺、浣花祠。
据说天府广场“隋为龙跃池,唐为摩诃池,前后蜀时为宜华苑,曩为形胜之地”。当我们穿过广场前往科技馆时,果然看到一东一西两条抽象的红色金属龙雕塑,不过也可能是融入了拆分的太阳神鸟元素的形象。广场景观的每一部分均融入了金沙、三星堆等古蜀文化或四川自然风光元素,瑰丽奇特,风华绝代,体现了浓浓的“蜀”味。
张艺谋曾说成都是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可是对于所有的游人来说,再留恋都是要离开的。本土风格的旅游纪念品自是不必说,我想起看到的一款可能是外地流入的小玩意,微塑的小驴小马在一个木房子里,似乎对着话,小木房外两边有条幅,书写的是眼下都市流行语:“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我想找到巧手的匠人,把这两行字改为:“何以解忧,唯有巴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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