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泸州人除了老一辈已经不清楚什么是围鼓了,它不同于玩友锣鼓有打有唱,围鼓只打不唱,成为民间民俗,从古沿流至今,也是民间娱乐形式之一。
其实围鼓是我们四川特有的一种传统民间文艺,又称打镏子、打排鼓,形式是十多个人围坐在茶馆里、有的打鼓、有的敲锣、有的吹笛、有的拉琴,演唱着生、旦、净、丑、末,一应俱全,唱的是川剧,但只唱不表演,所以又叫唱玩友儿或川剧座唱。
过去泸州体仁堂出有土版纸《锣鼓书》,后来流传手抄本,有统一的锣鼓名称如龙灯会、马别连、钉狗虫、四路叉等上百种。善打锣鼓者一听即知打的什么锣鼓。并有多种锣鼓头子和尾子。
《锣鼓书》除名称外不用汉字用符号,O为锣,X为钵,I小马锣。如“强强弄扯弄强”即“OOIXIO”为一句。学打锣鼓,必须背诵锣鼓名称从头到尾的句子,然后练习。锣鼓名称,用手势示意,以打鼓者为指挥,锣、钵、小马锣三人配合,四人同心各打各的点子,不得错乱。
有硬锣软钵花马锣之说,是一种十分巧妙的艺术。泸州锣鼓,凡按名称敲打者为“正宗锣鼓”,也可改动灵活叫“杂牌锣鼓”。
锣鼓打得好坏,以句子是否清晰明了,节奏快慢是否得当,声间高低是否自如为判断标准。同样一个锣鼓名称,打得好的分外动听,锣鼓比赛就是一个一个的名称拼打的。泸州锣鼓,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锣鼓,它别具一格,可以用不同的头子和尾子开头结尾,当中转换名称,巧妙灵活。
泸州锣鼓,在城市已逐渐稀少,但是一段时间在农村仍然盛行。每个乡镇尚有多组合善打者,其价格比城市乐队、铜鼓、腰鼓便宜,有时十分走俏,供不应求。泸州锣鼓,运用广泛,用于喜事,培添喜庆气氛;用于丧事,显得悲壮。凡庆祝会、驼子会等,锣鼓声喧,非常热闹。
在民国时期,喜爱这一文艺活动的人上自军阀官僚、文人雅士、下至车夫力行、文盲商贾,各界都有。当时的四川军阀范绍增、王瓒绪、杨森等乱世枭雄,都爱附庸风雅,以能哼得几句川剧而自诩为儒将,有一次范绍增,就是哈儿师长的原型,捉到一群土匪,责令通通枪毙,一匪首临刑前吼了两声恨只恨自家太糊涂,枉却了一颗好头颅的川剧,范绍增一听大喜,不仅将匪徒们全部赦免,还将那好头颅擢升为连长,简直荒唐透顶!
除了武将,其实文人的爱好者更是比比皆是:赵熙、包弼臣、郭沫若、张大干等,都是此中痴迷;赵熙还亲自编写剧本,他写的《情探》字词典雅,音谐调正,令人百唱不衰,艺人们奉为川剧范本;郭沫若则是十处打锣九处有,一见到围鼓场合便技痒难忍,坐下就唱,他嗓子尖细,专唱旦角,那圆润柔酣的婉转音喉,要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的人还会真地以为是位二八佳丽呢。
今天我们是无法想见了,反正泸州这边应该是彻底绝技,据说四川有的地方已经申请了非遗,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如今的娱乐形式多元化,这种耍法估计还不如农村的轻吹吸引人,现在人的审美不见得高尚了多少,下里巴人始终要比阳春白雪更大的生命力。饮食男女而言,感官刺激比什么都重要,写出来不会是跟大家当作讲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