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戏与川剧三国戏

历史上的三国时期是自曹丕代替汉朝建立魏国,到西晋灭吴统一全国期间短短六十载,这一时期由魏、蜀、吴三国相争相战的事件衍生出来的三国故事在后世不断流传与变异,最终使三国故事由城市到农村,从文人士大夫到妇女、孩童,几乎人人皆知。有此现象,三国故事不仅对诗文、小说产生了影响,更是在戏曲领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最后,三国故事由野史传说、口头讲话到文本、演出,逐渐形成了真正的三国戏。罗贯中《三国演义》问世以前,三国戏主要是根据流传下来的三国故事创作而成。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有野史杂说记载三国故事,如南朝梁代《殷芸小说》里的一个故事:“魏武(曹操)少时,常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

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至。’庐中人皆出观,帝(曹丕即位后,追加曹操为魏武帝)抽仞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迷路),坠枳棘中,绍不能动,帝复大呼:‘偷儿今在此!’绍惶迫,自掷出,俱免。”唐人魏徵等在《隋志.杂史序》中指出:“灵献之世,天下大乱,史官失其常守博达之士,悯其废绝,各记闻见,以备遗亡。是后群才景慕,作者甚众。又自后汉已来,学者多抄撮旧史,自为一书,或起自人皇,或断之近代,亦各其志,而体制不经。又有委巷之说,迂怪妄诞,真虚莫测。然其大抵皆帝王之事,通人君子,必博采广览,以酌其要。”魏徵记载的“闻见”、“委巷之说”足以证明三国故事在唐代的传播情况。唐代,诗文领域也记录了三国故事。

杜牧《赤壁》:“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杜甫《咏怀古迹》:“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福移汉祚男恢复,志决身歼军务劳。”杜甫《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胡曾《官渡》:“本初屈指定中华,官渡相持勒虎牙。若使许攸财用足,山河争得属曹家”。胡曾《五丈原》:“蜀相西驱十万来,秋风原下久裴回。长星不为英雄住,半夜流光落九垓。”

此外,说话领域也记录了三国故事。胡士莹在《话本小说概论》中提出:“唐代民间文艺的说唱或扮演历史故事,已具一定的规模,创造了许多故事,为宋代及以后的整部‘讲史’的形成准备了相当充分的条件。”如李商隐《娇儿诗》中就有“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的诗句。此为三国故事在唐代已经具备相当规模提供了佐证。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百姓精神需求的提高,宋代出现了表演杂技、曲艺、杂剧等娱乐方式,其中专门讲说三国故事的“说三分”,是当时说唱艺术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受市民喜爱。《三国志》本传及裴松之注、《资治通鉴》等古籍,以及魏晋南北朝的野史和小说、唐代的诗文和传说中记载的三国故事为说书人提供了丰富的说书题材。

三国故事自身适宜,促使宋代出现了有完整情节的三国戏,但至今可考的宋代三国戏剧本非常少,胡适在《中国章回小说考证》中提到:“宋金分立的时代……现在可考见的,只有金院本《襄阳会》。到了元代,三国故事发展得更为迅速,成为元杂剧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元代钟嗣成《录鬼簿》、今人赵景深、邵曾祺《元明北杂剧总目考略》等资料记载,元代和元明之间的三国杂剧剧目有40本。关四平在《三国演义源流研究》中指出:“根据《宝文堂书目》、《也是园书目》、《红雨楼书目》等文献记载,元代关于三国故事的杂剧剧目达到61本(含元明间阙名的作品),有元代关汉卿《关大王单刀会》、《关张双赴西蜀梦》;元代高文秀《刘玄德独赴襄阳会》;元代郑光祖《醉思乡王璨登楼》、《虎牢关三战吕布》。

元代无名氏《刘玄德醉走黄鹤楼》、《诸葛亮博望烧屯》、《锦云堂美女连环计》、《关云长千里独行》、《两军师隔江斗智》;元明间无名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关云长单刀劈四寇》、《张翼德大破杏林庄》等。”叶胥、冒炘《元代杂剧中的三国戏与三国演义》等文,认为元代三国戏剧目达到了50多本。由此可见,三国故事在元代呈现出快速发展的趋势。与原著相比,毛本《三国演义》在情节上有所变动,并整顿回目、修正文辞。本文所涉及的小说内容均为毛本《三国演义》。三国故事本身具备惊心动魄的情节特性,经过数年的传播,不断融入普通百姓的愿望和期盼,罗贯中在此基础上注入自己的见解,生动地描写了上百场大大小小的战争情节,塑造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英雄人物形象,使得《三国演义》的故事情节更具传奇性。

《三国演义》问世以后,不断以小说、艺人平话、戏曲演出、续书、传抄等方式传播,逐渐为大众所知。作为传播方式之一的戏曲演出,它推动了《三国演义》的传播进程。根据《古典戏曲存目汇考》记载,明代杂剧写三国故事的剧目有31本,现今存13本,有朱有燉《义勇辞金》、汪道昆《洛水生悲》、陈与郊《文姬入塞》、徐渭《渔阳三弄》及无名氏《诸葛论功》《娶小乔》《石榴园》《陈仓道》《怒斩关平》《桃园结义》《单刀劈四寇》《大破蚩尤》《掠四郡》;明代传奇写三国故事的剧目有17本,现今存4本,有王济《连环计》及无名氏《古城记》《草庐记》《锦囊记》。到了清代,这一时期出现了更多的剧目、剧种、声腔、剧作家来阐述三国故事。

根据《古典戏曲存目汇考》、《清代杂剧全目》、《曲海总目提要》记载,清代杂剧写三国故事的剧目有7本,今存边汝元《鞭督邮》、杨潮观《祭泸江》、周乐清《定中原》等6本;传奇有18本,今存范希哲《补天记》、洪昇《锦绣图》、周祥钰《鼎峙春秋》等8本。“花雅之争”后,花部的胜利,预示着地方戏的蓬勃兴起,各地方剧种的戏曲家便主要以《三国演义》小说为创作蓝本,不遗余力地创作三国戏,此时的三国戏剧目更是数不胜数。陶君起《京剧剧目初探》收录三国戏剧目本,曾白融《京剧剧目辞典》收录三国戏剧目本,河南戏剧研究所所编《豫剧传统剧目简介》收录三国戏剧目79本,《山西地方戏曲汇编》收录三国戏剧目本,沈伯俊、谭良啸主编的《三国演义大辞典》收录京剧三国戏剧目本,川剧三国戏剧目有99本,李德书主编的《川剧三国戏汇编》收录川剧三国戏剧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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